年将至,踏归途。
天空晦涩,阳光无热。朔风偶起枯叶摆,荒野沉寂败草垂。鸟影难觅,兽踪难寻。
光阴荏苒,恍惚间,已届不惑,面堆沟壑发亦染霜。奔波半世,几无所获;打拼廿载,遑论有成。悲哉!
家,何意?曰:父母居处。或难言奢华,无缘纷繁,然远离世嚣,清净无尘,自然恬淡,更胜桃源。或无物质充盈,却得心灵安然。一如仙境,宜思久居。
天难遂人愿!恁多年,灾厄连绵,苦海沉浮,身心俱疲,几近潦倒。家,心之所向,终身不由己。年复一年,回家寥寥,几成奢求。偶成行,头天回,隔夜返,春节亦然。贪恋之所终成旅馆。
每回家,几无兴奋,更无欢愉,俱是畏怯之心,满是歉疚之情。每离家,二老相送,那眼神,似山泉,至柔,却具雨倾洪泄之功,顿溃内心;那情感,如和风,无形,然胜针扎芒刺之能,立痛全身!个中体验,谁人能懂?
发妻常问:“老公痛否?”爱女常言:“老爹辛苦。”吾每每对曰:“与天地斗,乐在其中。”个中细味,谁人能品?
身为男儿,责任在身重担在肩,人前若无其事也笑谈,夜阑辗转反侧实难眠。感生死、叹命运,愤懑难平!理想似珠穆朗玛,现实如马里亚纳,勃勃雄心终沦为平庸。
愧对妻女,更愧对父母!
……
历经千劫,垂炼千遍。渐成长,抑或顿悟。需变者或非命运,实乃心境!
家,前方,父母翘首以盼;车,后座,妻女安然而睡。此情此景,吾辈岂能相负!
数喜鹊车前掠过,身形健美姿态翩然!蓦然惊见:天际泛出一抹蓝,阳光增添一缕暖。
看过了诗与远方,回家看山和爹娘!
(草就于沧榆高速曲阳服务区)